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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罗浮生X罗非】想入非非(番外·重逢)

想入非非(上)

想入非非(中)

番外·重逢

 

罗浮生和阔别了五年之久的罗非重逢,是在一个平淡无奇的黄昏。

 

那天下午罗浮生如同往常一般坐在美高美灯光璀璨的大堂里,半阖着眼睛听着前几天新排练出来的洋舞曲儿,罗诚就在这时候冒冒失失地喊着“大哥”一边三步并作两步,急匆匆毛躁躁地跑过来。罗浮生打了个响指暂停了台上的表演,翻了个白眼看向罗诚:“你能不能有点稳重的样子?出什么事儿了?”

 

一贯伶牙俐齿的罗诚却难得地没有顶撞罗浮生,他一遍呼哧呼哧地喘气,一边语速极快地说:“大哥,罗非少爷回国了!”

 

“你说什么?”罗浮生面色大变,噌地就站了起来。他比罗诚本就高些,此刻更让罗诚感到了一股迫人的气势:“你说什么?罗非?罗非回国了?”

 

“千真万确。我在码头交货的时候,正巧看到罗非少爷从另一边靠岸的客船上下来。虽然他蓄了胡子,可我确定,那肯定是他!我一刻都不敢耽误,叫兄弟们注意着,就赶回来了。”罗诚肯定地点点头。他抬头看向罗浮生:“兄弟们刚传信过来,罗非少爷似乎是往英租界的沙利文公寓那边去了,按照路径,正好路过咱这美高美。算算时间,应该也快经过咱这儿了,大哥,咱们——”他想询问罗浮生的意见,却在一抬头的瞬间怔住了。

 

罗诚很久没见过罗浮生这种表情了。

 

一向叱咤上海滩风云的洪帮二当家,玉面阎罗王罗浮生,他一向是肆意洒脱,又坏又张扬的——即使嘴上吊儿郎当没个正形,实际上该下的狠手一点都不会留情。罗诚跟在罗浮生身边八年,看惯了他狂妄的样子,发狠的样子,却很久没见过他现在这副模样。

 

像是一根细密的针悄无声息地扎在心头最柔软的地方,罗浮生的眼眶不自觉地泛着红,可他却咬紧了后槽牙,薄薄的唇抿成一条平直的线,明明看起来脆弱无比,却又偏偏冷酷得紧。他一言不发,大踏步向美高美楼上他的房间走去——美高美主人的房间当然是最好的位置,推开窗就是繁华的街景。罗浮生在窗边站定,原本一双脉脉含情的桃花眼,此刻却敏锐地像鹰——

 

文明杖轻点石板路的声音其实很小很轻,可听在罗浮生耳里,却是十足清晰。

 

道路转角走来一个高挑颀长的身影。

 

正向这边走来的男人大概不到三十岁,戴着英式礼帽,穿着一身黑色长风衣,打着温莎结,衬衫领子扣到最顶上,手里还提着一个皮箱,活脱脱一位风度翩翩的英国绅士。他的面容极其英俊,脸型方正,鼻梁高挺,蓄起的短短胡须修剪得过分整齐。但他一双圆润的杏仁眼和线条明晰,形状优美的红润唇形又给他增加了几分微不可察的少年气。

 

他目不斜视,步履笃定,表情平静,擦得铮亮的尖头皮鞋和握在手中的文明杖节奏统一,仿佛在奏响一首乐曲。即便是刚结束一场劳心劳神的长途旅行,他也好像只是出门散步归来一般安稳舒适。

 

罗诚惊恐地发现,罗浮生的表情没有他预想之中的兴奋,激动,甚至是狂喜;他一言不发,神色冷淡,眼神平静地看着那个他明明思念了好多年的男人从道路转角走过来,逐渐靠近美高美的窗口。随着罗非的脚步越来越近,罗诚那颗激动得狂跳的小心脏简直要提到了嗓子眼儿——罗非会不会感受到大哥的视线,抬头看一眼窗户,然后停下脚步深情呼喊“浮生,我回来了?”

 

很可惜,他的预料完全错误。

 

戴着礼帽的男人目不斜视,专心地走着他自己的路,连一分一毫的眼神都没有分给楼上的两人。而一贯肆意张扬,爱恨分明的罗浮生,竟然也出乎罗诚意料——他的眼神平静得近乎漠然,仿佛楼下走过的不是他心心念念,爱而不得的兄长和爱人,而是一个毫不相干的过路者。

直到那个身影走过窗前,渐渐消失在喧嚣街头的热闹人群里,罗诚终于忍不住了,狠狠推了一下他大哥:“大哥!你想啥呢!你就让罗非少爷就这么走了吗!”

 

罗浮生猝不及防,竟被他推得一个趔趄,那双锋利又明亮的眼睛立刻就像刀子一样甩了过来:罗诚被他吓得一抖,还是本着不能看自家大哥这么错过一颗红心,梗着脖子:“罗非少爷都要走的不见人影了!你不去追吗!”也不知道是谁当年知道罗非离开的消息之后,宿醉了三天呢,哼!

“谁说我不去了?”罗浮生条件反射地回道,他一把捞起搭在椅背上的卡其色皮外套,大步向外走去:“看在你小子今天立了一功的份上,等你回来我再找你算账!”

 

“呵,男人——”罗诚撇了撇嘴,完全没有把自己也骂进去的意识。

 

罗非看了看手表,抬头扫了一眼天色。四五点钟的时候正是黄昏,西边的天色开始泛起了红。今天太晚了,就先安顿下来后再去看叔父他们吧——他一边这样想着,一边拐进一条小巷。

 

这条路正好在两栋楼的背面,又极为狭窄,只容两人并排通过,故而十分安静。骤然远离了熙熙攘攘的街头,仿佛染了暮色的云朵从他头上平稳掠过。这里冷清得仿佛不是人人心向往之的上海滩,而是儿时水乡的一条静谧小路,只不过缺了母亲低声哼唱的歌谣,咿咿呀呀的吴侬小调。

 

“罗非!”

 

带着七分熟悉,三分陌生的声音从背后不远处响起。罗非一瞬间停止了文明杖的敲打,带着几分不可置信停下脚步,转头向回望去。

 

黄昏时分,天色渐暗。西沉的烈日为高耸楼阁投下深深的阴影。在那光与影的交界,罗浮生长身玉立地站在那里。似乎刚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运动,他的微卷发丝上还带着点汗水,那张俊秀非凡的面孔上的笑容一如当初,张扬而肆意,可他的眼睛却是冷静而锐利的,带了些罗非看不懂的东西。

 

“......浮生?”

 

罗浮生就站在那里,也不动弹,带着点笑定定地看着他。罗非一瞬间有种“孩子长大了啊”的诡异感——也罢,山不来就我我来就山,也未尝不可。他这么想着,迈开步子,试图走过去看看自己养了十年的小兔崽子,“这么巧?我还打算放下东西就来看你呢——”

 

罗浮生动了。

 

他突然大步向前,略显粗暴地把罗非推到墙上。罗非猝不及防,推搡间连皮箱和文明杖都脱了手。罗浮生一手攥住住他的风衣领一手托住他后脑,对着那张红润的唇就气势汹汹地亲了下去。他吻得极深又极狠,舌头迫不及待地钻进对方的口腔,近乎撕咬地凌虐着那双朝思夜想的嘴。罗非留洋多年,学着外国人蓄了点短短的胡子,本来该是有些扎人的,偏生他天生毛发柔软,即使是这样亲密的接触,也只是让罗浮生觉得有点痒——就像面前这人,在他的生命里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,上上下下地吊着他的一颗心,得不到个结果。

 

罗非心真狠啊。

 

当初他离开的时候,神情安然闲适地仿佛只是在某个风和日丽的下午要出去溜个弯,罗浮生还傻乎乎地跟他道别,眼睛笑成一弯新月。可这一去,罗非就再也没回来。

 

罗浮生苦等半夜也没等到罗非回家,担心得不行,最后实在忍不住去问义父罗非的下落,却得到一句带着惊讶的“罗非不是今天下午的轮船吗?他出国留学了啊?”

 

罗非就这样毫不留情地离开了罗浮生的世界,如同十年前他出现时一般,潇洒得不愿带走一片云彩。

 

也不愿带走罗浮生。

 

后来罗浮生接管了洪帮的大部分事业,他时常睡在美高美,买了最贵的进口高级洋人软床,在纸醉金迷衣香鬓影的喧嚣中,他却还是睡不好。

 

他还是会做噩梦,会怕黑,可这次再不会有一个普通的夜晚,一张床,一双手,一个温暖却有安全感的怀抱。

 

罗浮生只知道罗非去了英国,可他要了地图一看,英国那么远,远得仿佛在世界的另一端。罗非这个狠心的,五年间连封书信都不舍得寄来过。罗浮生不知道罗非身处何地,不知道他是否身体康健,不知道他是否吃得下饭睡得好觉,甚至不知道他是否活着。

 

他甚至以为他再也等不到了。

 

想到这五年来自己午夜梦回时咽下的苦水,罗浮生便愈发觉得,不能放过眼前这人了——

 

既然你已经再次自投罗网,就先他妈的先亲个够再说。

番外·重逢 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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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久不见!发出心虚的声音【】

生哥太好磕了!太爱他了!大宝贝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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