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花无谢X裴文德】花二少今天追夫成功了吗（13）
如果你们觉得虐，也不能打我，毕竟我立志要让小裴HE！
【其实我觉得还好啦【小声】】
下一章不出意外，你们的老朋友面面即将卷土归来【
13.
裴家静室之内，裴文德与父亲裴牧相对而坐。
裴牧即使已经失去视力六年，仍能稳稳身居相国之位，可见不是简单人物。位高权重多年，一身的威严气概没有因为失明而折减半分。即便裴文德知道他父亲并不能看见他现在的模样，还是下意识地挺直了后背。
“若真如吾儿所说，这食精鬼王不仅重新出山，甚至胆敢夜探裴府与你战斗一场——恐怕这食精鬼王的势力，已经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深深渗透了京城。”
“是，父亲。若鬼王此祸不除，必成大患。”裴文德微微颔首：“我已下定决心，带领缉妖司众兄弟前去诛杀鬼王。那鬼王似乎与我有些什么纠葛——我必杀之，不死不休。”
“既然你已下定决心，那为父也不好多说什么——只是此去危险重重，必定九死一生。你可做好了牺牲的准备？”
裴文德飞快地停顿了一下，又坚定下目光：“是。”
裴牧叹了一口气。虽然裴文德知道父亲目不能视，却还是不知为何涌上一股感觉，仿佛自己的那点儿隐秘心思早已被老谋深算的父亲看了个透。
“那……花无谢呢？”
不顾裴文德的愕然，裴牧接着开口，“他这十八年对你是什么感情，为父不是傻子，自然看得出来。——别急，为父并不是要做那阻碍人姻缘的恶人。自你七岁那件事起，你便冷心冷情，只有花无谢还算能走进你的内心。”老人的面容柔和了一下，“你此去危机重重，为父会在京中为你守好后路。只是花无谢对你执着至此，若真有个万一，你总不能就这样——”裴牧苍老的嘴唇微微哆嗦了一下。
“一去不回。”
裴文德沉默了。
裴牧见他沉默不言，便知他有心事。遂只将种种事宜交代与他，又嘱咐他务必前去拜访灵佑——就是那个劝说他放了祝红，慈眉善目的和尚。裴文德对着裴牧离去时仿佛瞬间苍老的背影深深叩首，拜过父亲生养之恩，带着点义无反顾和决绝，逆着光踏出门去。
灵佑接待了带着寒气而来的裴文德。他把裴文德邀请进内室，听了他的来意，叹了口气，起身在书架上费劲地找到了一本《密印楞严咒》递给他。
“这是本寺秘传的的降妖法咒，但每日诵读，亦可安心定性。”
裴文德皱眉：“什么意思？”
灵佑面容沉静，一脸慈悲：“裴施主体内的妖血，可曾发作过？”
裴文德不知他为何突然如此发问，暗暗防备道：“这和你没关系。”
“裴施主，你可知最终吞噬心智的不是妖血？是人与生俱来的贪、嗔、痴，是七情六欲，是心魔——”灵佑摇了摇头，一脸痛心疾首。
裴文德何等机智，瞬间缓过味儿来了：这和尚在这儿等着他呢——怕是下一句，就要让他快点断念断情，遁入空门了吧？
“抱歉，灵佑大师。恕我不这么认为——我也没觉得自己很有大师您所想说的‘佛缘’。”裴文德面容沉静，“你所谓的‘贪、嗔、痴’，所谓的七情六欲，在我看来，不过是生而为人，与生俱来的天性罢了。”他看了看灵佑满脸不赞同的样子，本来冷峻的面孔上，突然露出个云淡风轻的浅浅笑容，温柔得让人心惊：“我曾经一直以为自己冷心冷情，无牵无挂，五行缺爱——可我现在也终于发现，我在这世上，终究还是有所牵挂的。”
“所以我无心佛门，大师也不用白费力气了。”他向灵佑点了点头，准备起身。
灵佑大惊失色，急道：“可是裴施主！你可知，你的执着会给你带来更大的痛苦！”
“痛苦又如何？”裴文德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。
“人来这世上一遭……本就是该酸甜苦痛，都尝个一遍的。”
裴文德回到相府的时候，已是掌灯时分。
他白天风尘仆仆地走了好几个地方，详细周全地交代好相关事宜，只待明日一早，就启程出发，前往不周山。
思前想后，他还是把花无谢请到了供奉着母亲画像的小佛堂。小佛堂里长年点着几盏功德灯，在这微微颤动的暖黄光线的映照下，裴文德的表情显得格外地平静。
“母亲。”裴文德上了柱香，伫立在母亲的画像前，低低地说：“我今天来，是为了……让你见一个人。”
他拉紧了身边花无谢的手，拉着他一起跪下：“您应该也知道的，花家的二儿子无谢……他陪了我近二十年，今日在这儿，文德就是想告诉您……我们已经心意相通。”
“娘，对不住了——您没有儿媳妇了，就当是，再多了一个儿子吧。”
花无谢没想到裴文德居然会亲自带他到亡母灵位面前，如此珍而重之地告知自己和他的感情，当下便大为感动，眼睛里就又带了点红：“伯母大人，不，母亲大人在上，花无谢此生必定不负裴大哥！如有违背誓言，当天打雷劈——”
“嘘……”裴文德对他摇了摇头：“不用这般——你对我的心意我早已知晓。”他伸手摘下乌帽，将上面镶嵌着的一颗小小玉环小心翼翼地取了下来，万分珍重地放在花无谢的手心里。
“这玉，我从未摘下来过……不过这一次，恐怕它也没法再保我平安了。”裴文德微微垂眸，表情凝重而沉静：“你替我收着吧。这玉有灵性……必能保你一生顺遂。”
“裴文德！你这是什么意思！”花无谢对裴文德如此了解，又怎听不出他此时的弦外之音？这人，这人分明就是在与他诀别了——花无谢心下大惊，又急又气，连“裴大哥”都不叫了：“你给我说清楚！什么叫‘恐怕它也没法保你平安了’？裴文德你告诉我，你是不是要去送死？”
“无谢。”裴文德面容平静得仿佛即将九死一生的不是他，而是毫不相干的什么人：“鬼王一日不除，天下便一日不得安稳。这次不周山，我势在必行。”他定定地看着花无谢，表情柔和下来：“无谢……在这个世界上，总有一些事情，需要我们去做。这是我的宿命。”
“不！我不听！”花无谢难得地发了狠，“你前脚答应我要与我共度此生，后脚就要自己去送死？裴文德，你的心怎么这么狠？我不许！”
“无谢。”裴文德的声音很慢，却写着不容拒绝的坚定：“鬼王实力强大，此行必然危机重重。我这辈子活得短暂，没什么值得挂念的东西，算来算去，也就是父亲和你。父亲一向老谋深算，必定留有后手。而你——”他握紧了花无谢的手。
花无谢的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来——不，那不是泪，而是在裴文德心尖一点狠狠割下的刀。裴文德用力闭了闭眼睛：“无谢，你是最懂我的。那鬼王和我似乎有些前世纠葛，这一仗，我必须自己去打。无谢，答应我……我一旦离开京城，鬼王的内应必定会趁机扰乱朝局。你需要留在京中，保护好自己和家人，协助我父亲稳定局势，诛杀乱臣贼子。”
“无谢，你是我在这世上最信任的人——所以若我能侥幸归来，我需要你，为我留下一条后路。明白吗？”
见花无谢泪眼朦胧，依依不舍却又哭着说“明白了”，裴文德心头不禁涌上一阵酸楚，也流下泪来。花无谢紧紧地抱住了他，力道大得仿佛就要把他箍紧在自己身体里。
没想到他裴文德自诩冷心冷情，最后却还是自私地算计了花无谢一次。
鬼王实力远胜于他，他压根就没想着自己能活着回来——倘若他不在小佛堂搞这一遭儿，没有把花无谢带到母亲面前认定他的身份，那一切尚能来得及挽救；可他就是做了，他是在逼花无谢，也是在逼自己——就算裴文德知道自己此去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，却还是执拗而自私地让花无谢的心中，永远留着自己的一方位置。
就算他裴文德真的回不来了，可花无谢的生命里，也再不会有第二个像裴文德这般，让他付出如此深情的人。
他二十八年来光明磊落，却在这最后一刻机关算尽。
可他也不后悔。
-----未完待续-----
